长兄
长兄今年快50岁了,和大部分的人一样,也有着相同的和年龄相符的外貌。
中等身材,有些微胖,和小的时候一样,喜欢蓄长发,当然不是大家习惯的艺术
家的那种像女人的发型,是比一般男人要长些的发型。走起路来有些拖沓,喜欢
左右的幌上几下,在加上很浓重的鼻音咳上几声,那就是我的长兄了。
我们是北方人,长兄在25岁的时候调到了南方,其实是河南,对于东北人
来说,过了北京那都是南方了,这和很多的人对于我们国家区域的划分是有很大
的出入的,从地理上讲,北方和南方的区别是以秦岭和淮河为界的,但大部分人
又是以长江为分界线的。而东北人的区分,那就是过了北京,都是南方了。
长兄去的时候还是个小伙子,不出几年,就和一个当地的姑娘结婚了,然后
是生子。一切都是很自然和正常的事。
长兄是那种在人群里根本就看不出来的人,即不帅气也不出众。可能是在这
个年代很少有的少年的胡须才显的与众不同了些。
长兄有几个爱好,一个是酒,从毕业开始,他好像一直都在喝酒,醉的时候
也很多,在家的时候,老娘也大呼小叫的喊过很多次,但长兄依然是我行我素,
你喊你的,我喝我的,甚至老娘说:“你离我远远的,我不想看到你了。”但当
我长兄真的去了南方以后了,娘到是从来也没有在说过不想看你了,而每到逢年
过节的时候,老娘总是叨咕一下:“老大能不能回来,我都想他了。”
长兄的另一个爱好是象棋,长兄的象棋水平不是太好,但他有太多的时间,
在市场上,他会在棋摊上呆上一个上午,看别人对弈,对骂,也可能也和他们来
上一盘,赢了不说一句话,但是如果有一步棋走错了,就很会很后悔的拍一下大
腿:“唉!漏了,漏了。”
还有一个是钓鱼,他对钓鱼的研究可谓是经验独到,从大陆的钓法到台湾钓
法,他一直在探讨着,甚至从南方带回到东北的台湾鱼饵,要把这个钓法传到东
北,而我家乡的人到是对这种外来的钓法不感兴趣,让长兄照实生了几天的闷气。
在有一个就是书,长兄的这个爱好是我最敬仰的,他当时把他所有的零花钱
都去去买了书了。那是一个物质很缺乏的年代,像他那样的年轻人大部分是把钱
放到烫头发,带墨镜,穿喇叭裤上了,但他把零钱甚至是吃饭钱大部分都买了书。
我们那个年代去到城里也不是一个很容易的事情,我喜欢去城里的新华书店
租书看,2分钱租看一本小人书,最早的时候,三国演义我就是先看的小人书。
54本的三国我看了好几个暑假的下午。
而长兄都是把自己喜欢的书都买了回来,我记得,译林,春风,世界文坛,
托尔斯泰,马克吐温,那些个世界的名著名家,他都买回来,整夜整夜的读,还
要吸上他的卷烟,弄的我每每的大喊:“闭灯,闭灯,我要睡觉了。”但他大部
分的回答是:“没有人不叫你睡。:
长兄的书多,读的也多,文采也好,字写的也好,这是他最最过人的地方,
以前谁家要是过年了,都会有人来家里求上一副对联的。长兄也会很高兴的写上
一个晚上,把自己认为最好的字选出来,精心的留起来,等人来取。
到现在我还记得长兄写过的一副对子:福寿禄三星高照,天地人一体同辉。
可能这已经是绝对了吧,他写的另一首诗也让我这个文学爱好者折服,诗的名字
是
雪
皑皑栖枝头,幅幅很日升只愿随风走,却掩征人程。
我不敢也不想对这首诗去评判,但从那以后,我再也不写诗了。
诗书子集,是长兄经常念在嘴里的,那个典故,那个朝代,如数家珍。甚至
我都怀疑,他的记忆力那么好,但他的数学为什么却是出奇的差。
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,他很喜欢穿对襟的小挂。把头发疏成中分。像那个年
代电影里的武林高手。有一次还在手上还拿了一根朽木,摆着很严肃的pose,
照了一张像,一个明清年代的影像就这样定格在那里了。
长兄的年龄大了,好像脾气和习惯也有了变化了,以前在东北是不太吃面条
的,到了南方,他也逐渐习惯了每天吃面。甚至还喜欢上了把鸡蛋直接打到锅里,
煎一个荷包蛋,在放上盐,放弃喜欢的豆油,用菜油来煎,这对于长兄来说也是
一种惬意的事了。
我的年纪也大了,自觉不自觉的时候会想起他了,会想起年迈的老爸,老妈,
想起我那个让我睡不着觉的长兄
[ 本帖最后由 七月又十四 于 2012-12-28 21:58 编辑 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