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6年10月15日,毛泽东主席、中央军委指示成立华东野战军,任命陈毅为司令员兼政
委,粟裕为副司令员,谭震林为副政委。其后,毛泽东主席两次明确电示:“华野在陈
毅领导下,大政方针共同商定,战役指挥交粟负责。”在正司令员在位的情况下,副司
令员主掌战役指挥大权,这在我党我军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;而且在世界军事史上也是
极为罕见的。可见党中央、毛主席对粟裕同志的高度信任。
就像林彪说的,井冈山期间林和粟就在一起,林任毛泽东警卫排排长,粟任班长。长征
时期,粟留在了华中、华东打游击,在极其艰难困苦的环境下不但生存下来,而且发展
壮大。到1944年底组建了苏浙军区,并在浙江天目山地区打了三次大仗,歼敌13000多
人。1946年6月,中央军委第一次采纳粟裕的“在战略防御阶段以内线作战”的建议。
七、八月间就打了著名的苏中战役——史称七战七捷的大仗。以不足三万人的兵力打赢
了有十二万之众的敌军,歼敌53000多人,震动了蒋介石和南京政府。(这一段历史好
像拍过电视剧。)所以,这种信任是经过残酷的战争实践检验的。
综观粟裕将军一生,除了在1947年7月因为兵力分散打了几仗消耗战之外,可以说是一
位常胜将军(尽管粟裕本人从来就不同意这个观点。)从宿北战役、鲁南、莱芜战役、
到孟良崮战役一举歼灭蒋介石的第一王牌军——整编七十四师,可以说是所向披靡。值
得一提的是,1948年5月粟裕任华东野战军代司令、代政委、代党委书记之后的第一仗
——豫东战役,歼敌近十万人(查了资料是98740人,但是粟裕在上报中央军委的电报
中硬是把这个近十万人改为九万多人)——这是国共双方逐鹿中原的第一次大会战;这
是粟裕一生最艰难曲折、最紧张复杂的战役之一;这也是本主帖话题的来由——林彪曾
经评价説:“取胜把握至多五成,在这么困难的条件下,打了这么大的胜仗,不简单!”
我之所以简要回顾这一段历史,主要还是想说明自己认识的豫东战役的政治和军事意义
。打这个仗之前,粟裕给中央军委连续发了四份电报,“斗胆直陈”。其中有一份称之
为“子养电”——1948年1月22日发的——在整个中国战争史上是被大数一笔的。因为
这个时候党中央在陕西米脂已开过会议,毛刘周朱任五大书记已定下战略决策,电令陈
毅到陕北接受指示:由粟裕率领华野三个纵队渡江南进,将内线作战转为外线作战。粟
裕电文的主要内容是在列举了补给、双方兵力对比、包括今后国家建设等等方面的各种
理由之后要求在长江以北与国民党军队进行即从决战。毛对粟电非常重视,现存档案表
明,毛几乎是逐句圈点,并批给周恩来、任弼时、陈毅传阅,还指出“再送毛”。经过
复议,党中央仍然坚持既定方针。后来又否定了粟裕建议一次。粟裕在执行中央指示同
时,还是先同陈毅、后同李先念商讨,到1948年再次“斗胆直陈”。毛泽东决定由陈毅
粟裕一起到中央汇报。最后中央改变了决策,同意了粟裕的意见。但是毛泽东主席仍然
有所保留,要求粟裕能够拿出一个案例来。豫东战役就是最有说服力的案例了。毛泽东
在文化大革命中事实上是保粟裕的,“粟裕有战功”,四人帮所以也无可奈何。
而蒋介石一边,也在总结。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整编七十四师前任军长王耀武将军,他研
究了这个战役之后已然认识到末日即将来临。他当时提出两个方案:一是放弃济南、放
弃江北,将百万大军调回江南,沿长江修筑永久性防线,集中精力搞经济建设,十年后
决一死战再统一中国;一是放弃济南,集百万大军在徐州一带与共军决战,胜了不必説
,败了再固守江南。可惜蒋介石先生把王耀武骂了个狗血淋头。如果是,我看历史或许
就要重写了。
也就是说,豫东战役是1948年到1949年三大战役,特别是淮海战役的序曲。淮海战役,
粟裕以60万的兵力,全歼蒋介石的80万军队,斯大林説,“这是一个奇迹”;美国人在
40多年后到现场考察,説“不可思议”。这个战役已成为了世界各国军事研究的课题。
再后来,宁沪杭战役,解放大上海,可以说更是奇迹,因为战役打得这么激烈而城市保
存得这么完好在古今中外的战争史中是找不到的。
顺便谈一下1958年军内批判资产阶级军事路线,粟裕将军是作为代表人物挨整的。批判
之后粟裕被撤销了总参谋长的职务。我在以前的帖子中也说过对立面是彭德怀元帅。岂有
之理的是,我们这个队伍里面总归有那么几个小人,攻击粟裕説他根本不会打仗。这份材
料后来落到陈赓大将的手里,陈赓将军气极反笑,説,这位老兄站出来让我认识认识,我
们这个党,如果説粟裕同志不会打仗那么谁会打仗,请説出来让我听听。粟裕这个案子直
到1994年12月才平了反。其表志是《人民日报》、《解放军报》发表了刘华清、张震两
位中央军委副主席《追忆粟裕同志》的文章。弟兄们有兴趣应该可以查得到这篇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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